日瓦戈医生 第13节
“给我讲讲更多关于你丈夫的事吧。‘在命运之书里我们被写在同在一行字之间’——莎士比亚就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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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4节
“我告诉你吧,如果斯特列利尼科夫重新回到帕申卡·安季波夫,如果他不再极端狂妄,也不再愤怒不满就好了。如果时间倒流,在遥远的某处,哪怕是世界的尽头,我们家的窗户里奇迹般地亮起来了,照亮了帕沙书桌上的书,我想,就是要我双膝跪地,我也要爬到那儿去。我浑身都会感到振奋。我无法顶住过去的召唤,也无法顶住忠诚的召唤。也许,我会牺牲掉所有,甚至牺牲我最珍贵的你,牺牲掉我们之间最轻松自在又自然而然的爱情。噢,原谅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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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5节
不知不觉地,夏天来了又去。医生已经痊愈了。为了实现去莫斯科的愿望,他暂时在三个地方工作。纸币的飞速贬值逼着他想方设法地多兼几份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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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6节
很快又过了两三个月,到了十月。一天,尤里·安德烈耶维奇对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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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7节
他又去了一趟车站,但最后两手空空,扫兴而归。所有的事都没有解决。他和拉拉前途未卜。天气寒冷阴沉,像是要下头一场雪一样。十字路口的上空非常宽阔,比拉长了的街道的上空更加辽阔,显露出冬天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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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8节
从车站回来的尤里·安德烈耶维奇已经累得不行了。这天是他每旬一次的休假日。在这样的日子里,他通常都要好好地睡上一觉,以补足十天来缺乏的睡眠。他坐下来,卧倒在沙发上,有时半倚半卧,有时则完全伸直身子躺在沙发上。尽管他听西玛说话时不停地打瞌睡,但她的谈论还是给他带来了莫大的享受。“当然,这些见解都是她从科利亚舅舅那儿学来的。”他想道,“不过,这个女人还是非常有天赋的,多么聪明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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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2节
天已经很晚了。当燃烧成灰的灯捻被除去的时候,灯芯便噼噼啪啪地响起,火更旺了,把整个房间照得灯火通明。一会儿火苗又渐渐缩小了,屋里的一切又陷入一片昏暗之中。主人们想睡觉了,他们也需要单独说说话。可科马罗夫斯基却不肯走。他的存在让医生和拉拉备受折磨。他们压抑得不得了,就像被压在笨重的橡木酒柜下,又像被抛弃在窗外十二月严寒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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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3节
“你怎么啦,我亲爱的天使?这几天你都没怎么睡,桌上的食物你也不吃,整整一天都在走来走去,你是失去理智了还是怎么样。你老是不停地想东想西!是什么在折磨着你?可不能一直想着令人惊慌不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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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4节
在一个灰暗的冬天早晨,他们出了城。这天是工作日。人们在街道上穿行着,忙着办自己的事。路上时常碰见熟人。在起伏不平的十字街口,也就是配水所的旁边,站了一排排队打水的居民,他们家里没有水井,于是把水桶和扁担都挪到了这里。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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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5节
米库利钦的住宅被一把从门栓里穿过的挂锁锁上了。尤里·安德烈耶维奇砸了好久,把门锁周围的螺丝钉和木头一起撬掉,才拔下了锁。像冲进刚刚那幢房子一样,他们着急忙慌地走了进去,连衣服都没脱,穿着毡靴,戴着帽子就往深处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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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6节
尤里·安德烈耶维奇从起床过后,就开始入神地望着窗边那张诱人的书桌。他的心痒痒的,想立马就坐下来写些什么。但他把这种权利留到了晚上,想拉拉和卡坚卡都睡着了之后再开始。在这之前,要干的活儿多到了极点,即便有两个房间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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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7节
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用刚从城里带来的食物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分量足够吃三天了。她端上来的菜都是前所未有的,有土豆汤,还有羊肉炸土豆。卡坚卡吃得嘴馋起来,都停不下来了,一边淘着气,一边格格地笑着。因为屋子里很暖和,她懒洋洋的,吃饱后,就盖着妈妈的披肩,在沙发上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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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8节
那天晚上,他们用洗衣服剩下的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拉拉也给卡坚卡洗了澡。尤里·安德烈耶维奇神清气爽,他心满意足地背对着拉拉的房间坐在窗前的书桌前面。拉拉浑身湿漉漉地裹在一件浴袍里,身体散发着清香,一块毛茸茸的毛巾将湿湿的头发缠绕起来,她为卡坚卡准备好睡觉的地儿,然后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睡觉去了。尤里·安德烈耶维奇已经预感到即将到来的专注。他深情地、欢快地领会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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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9节
新的一天又在沉寂的癫狂中度过了。住宅里发现了一副儿童雪橇,于是卡坚卡穿起毛皮大衣,从堆在花园里小路上的冰堆上往下滑,她哈哈大笑着,小脸儿冻得通红。这个冰堆是医生用铁铲把雪拍紧,再洒上水,然后冻成的。她冻僵的小脸上挂着微笑,没完没了地爬上冰堆,用绳子把雪橇拉上小冰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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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0节
他们迎来了居住在瓦雷金诺的第十三天,情况同开头几天没有什么两样。在这星期中一度消失的狼又出现了,像几天前的夜里那样嚎叫。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仍然以为那是狗,再一次在坏兆头中乱了阵脚,于是又打算第二天一早就离开。她的情绪在镇定和不安的忧虑之间轮番交替着。出现这种情况也很自然,因为她是一个劳动妇女,不习惯整天都敞开心扉,也不习惯整天无所事事,过那种无法容忍、充满毫无节制的柔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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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1节
仓库前不远处的雪地上有几条雪橇痕迹,都是先前尤里·安德烈耶维奇出门和回家的时候轧出来的。前天他拉劈柴的时候把门槛旁边的雪踩脏了,弄得到处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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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2节
“斯特列利尼科夫被捕了,判处了极刑,判决已经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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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3节
“我做了什么呀?我做了什么呀?我把她放走了,我抛弃了她,把她让给了别人。我要跑着冲过去紧跟着他们,赶上去把她追回来。拉拉!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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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4节
尤里·安德烈耶维奇身上出现了一些与他不相符的东西。他慢慢地失去了理智。他还从未有过这种奇怪的生活方式。他把房子弃之不顾,不再关心自己,颠倒昼夜黑白,拉拉走后他就开始忘记计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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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5节
这就是那夜之后没多久发生的事。最终,医生听从了理智对他说的话。他对自己说,如果他给自己设置了自杀的目标,他一定能找到一种方式,更为有效并且少受折磨。他暗暗地对自己说,只要安菲姆·叶菲莫维奇一来接他,他就毫不迟疑地从这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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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6节
他们已经交谈了很久,都有好几个小时了,只有在俄罗斯的俄国人才会谈这么长的话,特别是那些惊恐和忧郁的人,还有那些疯狂和入了迷的人,而当时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入夜了。天开始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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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7节
“所有这些对于您都不意味着什么。这些您都没法理解。您是在另一种环境中长大的。但还有一个城市郊区的世界,一个铁路沿线和工人宿舍的世界。肮脏,拥挤,贫困,虐待劳动者,摧残妇女。有被母亲疼爱的儿子、大学生、阔少爷和商人子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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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8节
他终于睡了个真真正正的酣畅觉。这么长时间以来,尤里·安德烈耶维奇头一次一碰着枕头就入睡了。斯特列利尼科夫留了下来。尤里·安德烈耶维奇安排他睡在了隔壁的房间里。夜晚,医生醒来,翻了个身,拉起滑落在地板上的被子。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感到自己酣畅的睡眠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于是带着极大的享受又睡着了。后半夜他开始接二连三迅速地做起了短小的梦,这些梦境都是他童年的事儿,这些细节也都是清晰而丰富的,甚至让他轻易地觉得这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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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节
小说只能讲完尤里·安德烈耶维奇在临终前的八年或是十年里的故事梗概了。在那些日子里,他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堕落,不仅失去了作为医生专业上的熟练技能,连他写作的才能也渐渐退化了。曾经有过那么一小段儿时间,他挣扎着从萎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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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3节
正好就在这几天,在这段路程中,医生顺路走进了一座烧得破烂不堪、已经被村民遗弃的村庄。没被烧毁之前,村子里只有一排房子,穿过大路挨着河这边。而河的那一边没有盖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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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5节
一九二二年的春天,在新经济政策刚开始的时候,医生和瓦夏走到莫斯科。这是晴朗而温暖的一天。炫目的阳光照耀着救世主大教堂的金顶,倾洒在铺着四角石块、石块缝里长出杂草的广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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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6节
这是冬天一个阴霾的星期日。炉子的烟没有从屋顶的烟囱里升起,而从通风窗向外冒着黑烟。尽管禁止使用通风窗口,但是大家还是在铁炉子上安装了生铁烟囱。城市的日常生活都还没整顿好。面粉镇的居民们全都脏兮兮的,邋遢不堪,有的人得了疖病,有的人冻坏了,还患了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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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7节
马林娜和医生住在斯皮里东大街,戈尔东在隔壁的小布隆纳亚街上租了一间房子。马林娜和医生有两个女儿,卡帕卡和克拉什卡。卡皮托林娜,也就是卡帕卡,已经六岁多了,不久前出生的克拉什卡才六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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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8节
两天来戈尔东和杜多罗夫都没离开过马林娜。他们轮流守在她身边,不敢留她一个人在家。在守护马林娜的间隙他们还四处寻找医生。所有医生可能会去的地方他们都跑遍了,还去了面粉镇和西夫采夫街上的房子,打听了整个他曾工作过的思想宫和意识之家,遍访了他们能够找到地址的他的所有老熟人,尽管这些人他们知之甚少,但这样的寻找却什么意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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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0节
这个房间朝向南方。房间的两扇窗户对着对面剧院的屋顶,在剧院屋顶后面奥霍特内街的上方,高高的天空上悬挂着夏天炽热的太阳,夹道的石板路淹没在剧院屋顶投下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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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1节
“一九二二年当我回莫斯科的时候,我发现它如此荒凉,如此残破。它从革命最初几年的考验中摆脱出来后,一直到今天都是这副模样。这儿的人口渐渐少了,新房子还没修起来,旧房子也没有重新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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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2节
八月底的一天,大清早尤里·安德列耶维奇在加泽特内街拐角的车站登上了开往尼基塔街方向的电车,从大学到库德林斯卡亚大街去。这是他到博特金医院工作的第一天,那个时候这所医院还叫索尔达金科夫医院,这可能都不是他头一次上那儿做业务性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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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3节
在通往房门的走廊上就能看见房间里斜放着一张桌子的一角。桌上放着一口棺材,从桌子上向着门摆放着,它的底部非常狭窄,就像一只凿得很粗糙的独木舟。棺材里死者的腿紧紧地顶在边上。这张桌子便是尤里·安德列耶维奇先前写文章专用的。屋里没有别的陈设了。手稿整理过收藏在抽屉里,桌子就摆在棺材底下。棺材头上的衬垫蓬松地堆得老高,尸体躺在棺材里就像躺在向上升的小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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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瓦戈医生 第14节
当死者从他最后的住处被送到卡梅尔格斯基大街的寓所时,他的朋友们都被这死讯惊呆了,他们连同着被噩耗吓得精神失常的马林娜从敞开的大门冲进了房间。她久久都无法控制自己,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用头撞着带座位和靠背的长木柜。在订购的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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