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九章
佩尔曼内德太太急匆匆从布来特街上走过来。她的神情步履显得有些委靡颓唐,平日笼罩住她全身的那种骄矜神色,只有从她肩膀和头部还依稀能看出来一点。她在焦急、愁闷、极度匆忙中只能尽其所能地把残余的一点骄矜摆出来,正像一个吃了败仗的国王搜集些残兵败卒仓惶逃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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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九部 第一章
布登勃洛克议员跟在老医生格拉包夫和另一位年轻医生朗哈尔斯身后,从老参议夫人的寝室里走进早餐室,随手把门关上。朗哈尔斯医生就是本城朗哈尔斯家的人,开业行医才不过一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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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二章
通过打开的屋门可以看到佩尔曼内德太太正在老参议夫人逝世的屋子里祈祷。她一个人跪在床旁边的一把椅子跟前,孝服的下摆铺散在地上,两手紧扣着,摆在椅子座上,头低着,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她明明听到她的兄嫂走进早餐室里,听到他们犹犹豫豫地在屋子中间站住,等待她把祷告做完,然而她却并不因此而加快速度,直到祈祷词念完,她还干咳了两声,然后才庄严缓慢地整理一下衣服,站起身,向她的兄嫂走去。她走路的姿势雍容娴雅,一丝也不露窘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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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三章
小约翰理应去拜别祖母的遗体,这是他父亲的安排,他自己虽然心里挺害怕,却没敢说一句违拗的话。在老参议夫人和死亡挣命的次日,议员在饭桌上和他的妻子谈起克利斯蒂安的行为,谈到他在病人最危急的时候竟溜出去睡觉,对他大加谴责;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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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四章
一个星期以后,在布登勃洛克议员专用的办公室里,写字台旁边的一张皮面转椅上坐着一个小老头。这个人胡子剃得干干净净,雪白的头发一直垂到前额和太阳穴上。他拱着后背,两手倚在自己手杖的白色弯柄上,兜翘的尖下巴搁在交叠着的两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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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十部 第一章
每逢情绪低沉的时候,托马斯·布登勃洛克常常禁不住问自己,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有什么理由认为自己比那些纯朴、勤恳、头脑简单的同城市民更高明一些。他年轻时代的那种蓬勃的幻想和积极的理想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游戏中工作或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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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二章
在观望自己这一生的残年时,托马斯·布登勃洛克的目光是忧郁、愁惨的,但是在瞻望小约翰的前途时,他却不能用这种愁惨的目光。他的家族意识,他那秉承祖辈又受到特别培养的对于本族历史——不论是过去抑或未来——的景仰和关切不允许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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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三章
几年来布登勃洛克一家人早已不像过去那样做夏季长途旅行了。甚至去年春天议员夫人提出要回阿姆斯特丹省亲,要在相隔这么多年以后重新给她父亲表演几次二重奏,议员的同意也是非常勉强的。但是每年夏天盖尔达和永格曼小姐都要带着小约翰到特拉夫门德去休养,在那里度过整个暑假,却主要出于可以增进汉诺健康的考虑而成为惯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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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四章
1873年开春,议院颁发了对胡果·威恩申克的赦令,于是这位过去的经理在徒刑期满前半年恢复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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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五章
小约翰父母亲的结合作为当地人的谈论话题,多少年来始终没有失去它迷人的力量。既然这一对夫妻双方本性都有些怪异、神秘,这场婚事势必也就带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神秘性质。如何探听到点内幕消息,如何揭开不多的表面事实,研究一下这种关系的真相,看起来虽然是一件困难的工作,却很值得一做……不论在起居室或是寝室里,在俱乐部或是酒馆里,甚至在证券交易所里都有人在谈论盖尔达和托马斯·布登勃洛克,而且越是因为人们知道得少,谈论也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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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六章
秋天,朗哈尔斯医生像女人似的卖弄着媚眼说:“这是神经的毛病,议员先生,一切都是神经的毛病。另外,血液循环偶尔也有些不够正常。能不能允许我给您提个建议?今年您应该稍微休息休息!只靠夏天在海滨过这有限的几个星期天自然起不了多大作用……现在是9月尾,特拉夫门德的热闹季节还没有过,避暑的人还没有走净。您到那里去吧,议员先生,到海滨去坐坐。两三个星期就很能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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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七章
已经到冬天了。过了圣诞节转眼就是1月,1875年的1月。人行道上积雪和尘沙混在一起,被践踏成坚实的硬块,马路两旁堆着皑皑的积雪。由于气温上升的缘故,这些雪堆渐渐变成灰色,松软起来,表面也融成一道道小沟。街道潮湿、泥泞,从灰色三角屋顶上往下滴着融雪。但是头顶上的天空是蔚蓝的,没有一丝云影,空气里好像有千百万个发光的原子,像水晶似的闪烁、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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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八章
佩尔曼内德太太从楼梯走上来,一只手在身前撩着衣襟,另一只手在面颊上按着一只棕色的大皮手笼。与其说她是走路,不如说她在踉跄颠踬,好几次险些儿跌倒。她头上的风帽向一边歪着,面颊热烘烘的,略微撅起一点的上唇上还有几颗小汗珠。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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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九章
一颗牙……布登勃洛克议员因为一颗牙送了命,城里的人已经传开了。可是,真是见鬼,牙病怎么死得了人呢?他牙痛,布瑞希特先生把他的牙冠拔碎,以后他就在街上跌倒了。谁听说过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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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十一部 第一章
有时候我们会忽然想到这个人或者那个人,我们会想,他现在在做什么啊?突然间,我们记起来,他已经不在马路边人行道上散步了,他的声音已经从人世间的笑语嘈杂的大合唱中消失了,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人生的舞台,正长眠在城门外某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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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二章
闹钟的机件咔嗒一声分秒不误地、不讲人情地响起来了。那是一阵喑哑、嘶鸣的噪音,不是丁零声,而是噼噼啪啪的声音,因为这座闹钟已经使用了不少年,机件磨损得很厉害。虽然如此,那铃声却响得很长,令人绝望地长,因为发条上得非常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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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三章
害病的人首先感到的是心情不舒畅,这种情形越来越严重,最后使人的精神一蹶不振。与此同时病人感到身体疲惫无力,不仅肌肉组织如此,而且五脏六腑也无一不如此,胃部尤其厉害,一点食欲也没有。病人总是昏昏欲睡,但是尽管身体非常疲倦,睡眠却很不安稳,很不深沉,丝毫也不能消除疲劳。头部疼痛发涨,仿佛裹在一层雾里,感到天旋地转、四肢酸疼。鼻子无缘无故地会流出血来。这是疾病初起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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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勃洛克一家 第四章
“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这样是不对的,盖尔达!”这句话卫希布洛特老小姐说了不止有一百遍了,她的语气带着忧伤和责备的意味。这一天晚上在她的老学生的起居室里围着圆桌坐了一圈人,这里面有盖尔达·布登勃洛克本人,有佩尔曼内德太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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